听了这话,李仪芳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都督果然是大英雄,妾身听都督讲课的时候说批评和自我批评,还觉得都督未免矫情。
现在才知道,都督竟然一刻都没有放松对自己的锤炼。”
韦泽也苦笑道:“现在看,那的确是矫情的话。
批评和自我批评好歹得有个大家都认的道理做标杆,不然的话批评和自我批评就是无本之源了。
我原本以为我自己能够把这个道理编圆,现在看,我实在是太自大了。”
说了这些话,韦泽本以为李仪芳会那这个事情调笑几句,却没想到李仪芳竟然一声不吭。
就这么沉默了片刻,韦泽先忍不住问道:“为何你不笑我?”
李仪芳温和的说道:“都督尚且不明白的事情,妾身更不明白。
都督可以自嘲,妾身若是嘲笑都督,那也太自不量力了。”
“这……”
韦泽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李仪芳态度端正,更没有任何刻意讨好或者故意自降身价的反应,这样的应对让韦泽颇为讶异。
他忍不住坐起身,看着李仪芳说道:“我觉得论心胸气量,对事的淡定,仪芳你比我强的多了。”
“哈哈!”
李仪芳被逗乐了,“都督,养家我靠你,姐姐在外面工作,也拿份薪水。
我只用遇事淡定,不给大家添乱,这日子就能过下去。
若是让我去做都督的事情,我没这个能耐,拿不下事情,只怕死的心都有。
哪里还能淡定呢。”
韦泽知道李仪芳绝非这么一个家庭妇女,光这份恬淡的心境就绝非一般人能比。
他说道:“我有一事不能决断,所以心浮气躁,却不知仪芳遇到这等事情的时候会如何应对?”
李仪芳看着韦泽坦率的目光,她忍不住叹口气,说道:“学之经莫速乎好其人,隆礼次之。
上不能好其人,下不能隆礼,安特将学杂识志,顺诗书而已耳。
则末世穷年,不免为陋儒而已。
将原先王,本仁义,则礼正其经纬蹊径也。
若挈裘领,诎五指而顿之,顺者不可胜数也。”
说完了这段《劝学》里面的话,李仪芳接着说道:“都督乃是当世大才,寻访老师即可。
何必自己苦思冥想,徒然浪费光阴。”
荀子在劝学篇里面讲,想最快速学习的办法莫过于找好老师,搞定了理论,剩下的事情自然就能轻松搞定。
韦泽当然很清楚这段话,就因为明白,所以他忍不住苦笑起来,这到哪里找懂得马列的良师呢?
刚想了这点,韦泽先是怔住了苦笑,思忖了几瞬之后突然“嘿嘿哈哈”
的大笑起来。
这时代是有懂得马列的良师,马克思和恩格斯两位伟大导师此时尚且在世,若是论祖师爷,实在是没有比这两位更加合适这个称号的了。
“哈哈哈哈!”
韦泽笑的前仰后合,请两位伟大导师到中国来指导革命,这在理论上是非常正确的选择,可是一想到真的把这个实践,韦泽心中却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未免超出了韦泽想象力的极限。
李仪芳带着温和的微笑看着韦泽在那里发神经,等韦泽收起笑容皱起眉头的时候,她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又过了片刻,李仪芳拿回来了纸笔,放在桌子上。
这等贴心的做法让韦泽实在是忍不住赞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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