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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慕瑶倒映在镜子里的脸，苍白泛紫，下唇被咬出了血沫，是已经忍耐到极限的模样。
司寒爵下意识就松开了手，唐慕瑶当时开的那一枪，也没有这句话让他心里巨恸。
他双手紧握成拳，看女孩颤巍巍地迈步向前，扶住一旁沙发的扶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再晚一秒，她可能真的已经吐了出来。
她，已经对他厌恶到如此地步，连碰一下，都让她全身排斥。
司寒爵只觉得身体里有一只手，正将他的心脏狠狠捏住拽紧收缩，让他每一分呼吸都觉得痛苦。
司寒爵咽了口水，嘴里全是铁锈的味道。
他的伤口又裂开了，浸染了白色纱布，白色衬衫，被西装外套掩盖住。
司寒爵就眼睁睁看着女孩撑着沙发扶手，身形摇晃，一步一步拖着往外走去。
他咽下嘴里的血沫，女孩儿艰难拖着步子，也不回头的模样让他心痛，窒闷，难过，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留在他的世界了。
“瑶瑶……那个短信，不是我发的。我不知道什么是真的喜欢，但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在我心里，没有别人。”
他艰涩地说完这句话，已经走到门口的女孩儿背影一顿，她沉默了片刻，却没有说任何话，掀开帘子走了。
偌大的试衣间，只剩下司寒爵一人，四面的镜子墙壁，将他的挫败失意软弱照射得无所遁形。
他的人生，像是变成了灰色。
-
“咦，唐……唐小姐，你这么快就换好了？”
唐慕瑶面色还带着虚弱的难看，眼带冷意地看向雷猿，雷猿被她看得心虚。
“就要这一件吧，我先回去了。”
“……额，好，那……”
“雷猿。”唐慕瑶突然顿住开口，声音清冷，“雷大哥生日宴后，我就会离开了，你大可放心，我没有要做你大嫂的意思。我的事，也请你不要随便插手过问。”
雷猿第一次觉得，这个只到他肩膀，看上去软糯毫无攻击力的女人，气场这么强。
他看着唐慕瑶下楼离开，不敢出声拦一句。
他不由叹气，看来唐慕瑶是觉得他讨厌她，才想把她弄走？她没有做他大嫂的意思，但关键是他大哥有这意思啊。
雷猿又看向被厚重帘布掩盖的试衣间，只觉得里面是死一般的寂闷。
他看向走出来的赵行，示意他要不要进去看看。
“等等吧。”
等等？
雷猿想想也是，被女人拒绝，是个男人都会觉得窝囊，司寒爵现在的模样，肯定不想给任何人看到。
果然，过了半个小时，男人沉默的身影才从试衣间入口出现。
他的气息更加冷峻了，让人望而生畏。
男人未言一词，雷猿却震惊地瞪大眼，“司总，你……”
他后面的话被赵行一拳打碎在肚子里，雷猿愤怒地瞪大眼，刚想怒骂，就见赵行和他一样同样是震惊到失色。
两人一直目送司寒爵离开，赵行才转过身来，脸色漆黑地看着他，厉声警告，“今天的事，你什么都没看见，要让我听见外面有什么疯言疯语诋毁了三少形象，你小心你的胳膊，腿。”
雷猿沉默，比起赵行的威胁警告，他还在刚才看到的画面中久久惊愣无法自拔。
司寒爵，那个强大到只手遮天的男人，竟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