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亚洲,或者世界而言,西元1892年10月14日,似乎是决定命运的一天。
历史的时针指向这一天的时候,随着广岛港的“丹后丸”
鸣响汽笛,为世界所瞩目的日俄战争也在这一天暂时告一段落。
在这一天到来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做在“丹后丸”
上的伊藤博文侯爵是怀揣着什么样的想法前往俄罗斯,但这一切却意味着战争的结束,当然同样也意味着大日本帝国的灭亡。
对于任何一个日本人而言,他们从未曾想到,有一天日出之国会如西方的落日一般落去,但命运已经决定。
在旷日持久的战争之后,日本只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之中,曾试图以“开化维新”
“全盘西化”
以谋求生存的日本,反倒成为东亚最先灭亡的国家,这不能不说是近代东洋史上最大的笑话。
而这个笑话却是如此的残酷——帝国的覆灭、上百万人的死难,所换回的是什么呢?只是一份带着泪水的《投降协议》。
而当协议签订的时候,那在某些人口中所谓的“明治维新诸杰们”
的梦想实现了,日本终于实现了他们的愿望——“脱亚入欧”
,日本就此成为俄罗斯帝国的一个省份,而那些尼古拉总督区的“东洋人”
,终于可以趾高气扬的说“我们露国如何如何了”
,甚至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眼光打量着其它亚洲民族,而全不顾自己不过只是三等奴隶的事实。
如果历史可以倒转,我想每一个流亡于中国的日本人都会想向“丹后丸”
上的伊藤博文,这位曾经的日本帝国侯爵,未来的俄罗斯帝国的长州侯爵问上一句。
他是否会想到仅仅一个月后,当俄罗斯帝国的三色旗与东京上空飘扬,当俄罗斯尼古拉总督区的总督于曾经的皇宫中上任时,身在圣彼得堡的侯爵阁下,是否也曾为日本的命运流下泪水?”
《东洋使要》——落日桑原骘藏
“咣铛、咣铛”
于至神户广岛的山阳干线上。
列车轰鸣着向前行驶,在其中的一节车厢中,森泰二郎这位日本首相伊藤博文的私人秘书注意到,那位似乎永远坚毅非常如铁人般的首相,这会却如同许多绝望者一般,无力靠在沙发上。
凝视着车窗外,而那曾经乌黑的头发更是一片花白。
“哎呀!
一切都结束了……弹丸小国想崛起,是何等的困难啊!
可偏偏越是小国,越会夜郎自大……山县他们这下应该满意了吧……如果当初接受最后通牒的话,日本还可以忍辱负重地存活下去。
可是现在呢?……一切都结束了,日本已经没有机会了……那些西洋国家是不会为了日本去得罪露西亚的,波兰不也是这样吗?……真是的,为什么当初不能拼尽全力制止他们呢?日本没有钱,没有军火,没有船,拿什么去抵抗露国……哎,说到底。
你还是心存着一丝希望,希望能够出现一丝奇迹,可你忘了日本在开化维新之前的家底太薄了。
哪怕苦干到现在,我们也还没有同露国打成平手的可能,你以为,那怕在战场上僵持一下,就能争取到外交斡旋的机会,这样即便是被迫割让了领土。
世界也将会有日本的一席之地,真是痴心妄想的家伙……不是因为山县。
责任是你自己的啊……哎……可真累啊!”
火车上,失神的凝视着窗外的伊藤博文于心底自言自语着。
现在即便是有千万个理由,他已经承认了一个现实——他同样对日本的现在负有很大的责任,因为他自己也曾渴望着出现奇迹,正是这种不理智毁掉了日本。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伊藤博文的意志似乎发生了变化,而从那一刻起,森泰二郎便发现曾经支撑着伊藤博文呼风唤雨地精神支柱仿佛一下就崩塌了,或者说他已经完全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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