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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的时候，千面鬼就等在门口，看到我，很恭敬的迎了出来。
“你装小钟一点都不像！“我说。
千面鬼不吭声，没有五官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我又说：“我师父是陆长生放出来的吧？”
千面鬼依旧不吭声，水米不进，显然是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的。
很快我们进了客厅，客厅里一片黑暗，我什么都看不见，等到适应了黑暗，我才注意到重凌坐在沙发上，正看着我。
“师父！”
我叫了他一声。
他缓缓的回头，看着他的样貌，我吓了一跳。
“师父，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重凌应该是笑了，但是我完全看不出来，因为他的身体一点肉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具白骨站在我面前。
“在地狱十九层待的时间了，就会变成这个样子！”他说：“尤其见不得阳光，月光也不行！”
然后他看着我：“云曦，我只能活在黑暗中了！”
我有些失神，同时有些内疚，还参杂着一种莫名的情绪：“我很抱歉！”
除了这个我没法说别的话，重凌那么骄傲的人，不能见光，永远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对他来说，应该是很痛苦的吧。
重凌没说话，半晌他问：“你来这里是想通了？”
我摇头：“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这么固执，留我在这里没有任何用处！而且这不是你的风格，你是高高在上的魔尊，应该有自己的骄傲，强留我的人没有任何意思。”
重凌回头，黑暗中他的脸上渐渐有了肉，一张脸，依旧英俊，邪魅，让人着迷。
“谁说没有用，商璟煜很痛苦不是吗？话说，他知道你来吗？”
我摇头：“不知道！”
重凌发出一声嘲讽的笑容，他走到我面前，干枯的手骨摸了一下我的脸：“云曦，那你来是想做什么？我觉得你不是乖乖听话任我摆布的人！“
“我的确不是，我来就是为了无尘土！至于你说的花无月的记忆，我可以给你！”
“我的徒弟，你真是天真，你觉得记忆是想拿就能随便拿走的？那天我也是随口一说而已！“
我看着他：“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重凌抽回手：“说不清，就是不甘心吧，尤其我在地狱十九层待了这么多年！”
我冷笑：“重凌，你别自以为是了好吗？”
重凌回头看着我。
我继续说：“你所说的爱，无论是花无月还是我的，都太自私了，我根本不需要，想必当年花无月也不稀罕，是你自己自以为是，故作深情而已，你和陆长生本质上没有区别！“
重凌黑洞洞的眼睛死死都盯着我。
“还有，你在地狱十九层待了十几年也好，几百年也好，都和我没有关系，不是我推你下去的，我在出口等你了，可是你没能来，我很抱歉，至于别的我不会答应你，我今天就是想告诉你，你和陆长生一样卑鄙，你在逼我，而我是不会屈服的，不用担心商璟煜死后没人照顾我，因为我会陪他一起死！”
我看说完转身就走。
重凌自始自终没有再说一句话。
出了别墅，我舒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别墅，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重凌于我，始终是有恩的，我这么说，只希望他能够死心而已。
毕竟，活着，总比死了好。
千面鬼却追了出来。
“你不怕被太阳晒魂飞魄散吗？”冷冰冰的问。
千面鬼道：“大人，让我问问你，会不会后悔？”
我笑了一下，看向别墅大声道：“我这一生被人算计的够多了，忍耐的也够多了，我以为这样就能换来安定的生活，但我错了，忍耐只会让人变本加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