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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母子两人并排走在医院的过道，心里各有各的沉重。
本来不远的路，乐乐觉着似乎走了几个世纪。
去了爷爷的加护病房，爷爷示意人都出去，他只想和乐乐单独说说话。
李润芝有些担心，不愿意离开。
冷远山对她说，“润芝啊，你也出去吧……我没事儿的，让我爷俩好好……说说话……我怕以后没机会……”
“爷爷，你别这么说！”乐乐一听爷爷这么说，马上就急了。
冷远山苍白的脸上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好……好，爷爷不这么说了……”
“是啊，老爷，你不要吓孩子。”李润芝鼻子发着酸，“好好说话，我先出去了，乐乐有什么事，你马上就叫奶奶，奶奶就在病房外边。”
李润芝出去之后，冷远山用眼神示意乐乐坐下来。
乐乐没有坐下来，而是直接走到爷爷的床头，蹲在地上，握住爷爷已经不会动的手。
他好心疼，“爷爷……”
“乐乐，这次的事儿……你怨恨爷爷吗？”冷远山问着。
乐乐摇着头，“不，爷爷，我不怨……”
“好孩子，爷爷觉着没有多少日子了……”
“爷爷，求求你，别这么说，您一定会好的，一定会的！”
冷远山幽幽地吐了一口气，“我的身子我知道，这条命……本来就捡回来二十年了，现在老天爷要收回去了……”
“爷爷……您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乐乐的眼泪刷刷直流。
他好后悔，在这之前，他还和爷爷因为凯瑟琳的事儿犟嘴呢，要是知道那样，他说什么也不会和爷爷犟嘴的。
“乐乐，爷爷问你，你真心爱凯瑟琳吗？”
乐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回答爱，会不会又刺激到爷爷呢？
“爷爷，你别问了，以后我都听您的，您怎么安排我都听您的，我只要您好起来……”乐少被吓坏了，哽咽着。
冷远山艰难地摇摇头，“不，乐乐，你回答爷爷，认真……回答。”
“爷爷……我……”
“你不要因为忌讳爷爷的病就不说实话，爷爷……只想知道她在你心目中的分量。”
“爱，很爱！不惜生命在爱！”乐少肯定道。
冷远山听完，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在提着一口气。
乐少吓坏了，轻声呼唤，“爷爷，爷爷，您没事儿吧，我这就去叫医生！”
“不，不要……”冷远山的声音不高，说话似乎很艰难，“爷爷没事儿……”
“乐乐，你已经是快二十的大人了，你从小就有自己的主见……爷爷也静下心来想了想，之前实在是爷爷太过专断了，总觉着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再说……墨家也是我们家最重要的合作伙伴，我觉着怕得罪了他们家，影响到冷家的基业……爷爷病了之后，仔细地想想，爷爷错了……”
“爷爷，您别这么说，您没错，没错，是我的错，你说什么，我都听……”乐乐总觉着爷爷似乎有点交代后事的意思，让他心里很不安。
“好孩子，你别哭……你听爷爷说，爷爷最近就老是梦到你的奶奶，她还是那么年轻……我想起过去和奶奶的事儿，奶奶爱爷爷，可是爷爷没有给过她一天的好日子……还有你现在的姨奶奶，跟了爷爷来，爷爷就已经瘫痪了，可是二十年如一日，她不离不弃，她对我说，因为爱！所以，爷爷想了，人这一辈子，什么最重要呢，财富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唯有感情，才可以守护自己的心一辈子……”
乐少原本以为固执的爷爷叫他来还是说凯瑟琳的事儿，不想爷爷这儿似乎有转还的余地了。
“爷爷！”乐少心里有些激动。
“所以爷爷叫你来，是想告诉你，爷爷想通了，你和你所爱的人，在一起吧！其余的什么都别管了……”
乐少既激动又害怕，激动的是爷爷想通了，害怕的是爷爷这样真的让人担心。
“爷爷，谢谢您，您现在要好好的养身子，我和凯瑟琳还有嘉宝嘉贝他们还要好好孝顺爷爷呢！”
“乐乐，咱们家好久没有大喜事儿了吧，一会儿把你爹地妈咪他们叫进来，爷爷想赶紧给你和凯瑟琳订婚，冲冲喜！快，好孩子，去叫你爹地妈咪进来吧！”
乐少开心地站起身来，忍不住在爷爷的脸上吻了一下，然后蹦跶着出去，喊了声，“奶奶，爹地，妈咪，爷爷要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