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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德忠再次吞咽了一口唾沫，比起后宫，他更喜欢回答朝堂的问题。
对上帝王黝黑的双眸，高德忠战战兢兢：“皇上给予沈贵妃无限的高位与荣宠。除了一个名分，贵妃娘娘在宫里头的待遇，比起皇后来，丝毫不差。如此恩宠，天下间的女子想望却不可及。加上沈贵妃又是为了皇上进宫而来，又…又怎会背叛。”
高德忠硬着头皮回答，只觉得最后回答的语气越来越弱。
如今的他都被沈月池那兔崽子给收买了，一听皇上问起背叛这俩字的时候，他的心就直突突，生怕被看出来。
“皇上，奴才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凤九卿坐在龙椅上，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捻着眉心：“说来听听。”
“其实在皇上的心里，早已相信沈贵妃不会出卖皇上了。若不然，也不会不等月妃娘娘把话说完，就命奴才等，将人赶出去。”
这是下意识的举动，高德忠提起时，凤九卿才想起来。
自己竟下意识的相信了沈月姬，并和她站在了一起。
只因为当时，他的脑海里回旋着不日前，她神情哀怨，同自己抱怨的一张惨白小脸。
她怕他不信她，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被人凭白诬陷，不给她开口解释的机会。
她对自己说，这种滋味，很难受。
压下心中短瞬时间升上来的不适，凤九卿自嘲扯唇，淡淡唤了一声。
“高公公？”
“皇上。”
高德忠心怀忐忑，跪在地上，不敢直视圣颜。
“你方才也说了，沈贵妃是沈老将军的掌上明珠，无论她做了什么，沈家人一直以来都是极为护短之人，朕才登基，根基不稳。朝中定有不少大臣虎视眈眈。沈家与顾家乃是朕的左膀右臂，你为何不认为，朕是因为看在沈将军的面子上，才对沈贵妃多加维护，许她在后宫中放纵？”
“……”
年轻的帝王站起身来，修长的身影笔直高大，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笑。
这抹笑，温柔如水，似暴风雨过后的晴天日出，电闪雷鸣后的鸟语花香。寒冬腊月冰雪融化后的一抹暖阳。
一时间，高德忠看的呆了。
纵使他是一个男子，也是不受控制的被皇上的天颜之姿所迷惑。
凤九卿修长的大手在龙案上一叠厚厚的奏折上拂过，有时候，他连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他只知道，一旦有什么高过江山的感情溢上来，他便用尽全力压下去。
心里的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他，权利，地位。文武百官，凤国数以百万计，手无寸铁的百姓子民。
……
现如今，他什么都有了。
那个声音却不再有了，心空了，完整的心脏缺了一角，极需要一个人填充。
普天之下，除了那个人，他知道，谁也不会将他空缺的心脏填满。
他不会向人承认，维护沈月姬，是从内心而出的维护，非权利，非利用。